虽然因为疫情,全国影院已经多天没有开工,但人们对电影的热情,对电影营造的梦的幻想,从为停止。今天为大家分析一类好莱坞并不为太多人所知,却佳片频出的类型片——社会*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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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治片又称为“社会良心电影”,其在好莱坞存在的合理性一直备受争议。原因在于好莱坞是一个纯商业娱乐的提供者,其影片是要为观众提供一个逃避现实残酷的乌托邦,释放现实中的压力,带来欢乐愉快的感受。而社会*治片的初衷和目的却与之背道而驰,它通常通过对现实社会残酷的揭露来唤醒人们对现实中压抑和不合理制度的意识甚至挑起观众的反抗心理,完全违背了好莱坞电影的商业娱乐宗旨。
但社会*治片又的确具备相当的共同特征,使得许多专家不得不将它作为一种类型加以研究和探讨。其中也存在着许多成为既定模式的共同特征。以下以《楚门的世界》、《迷墙》、《天生杀人狂》、《飞越疯人院》四部电影为例论述社会*治片中的一些共同特征。
《楚门的世界》电影海报
一、现有体制与反抗者的二元对立
社会问题电影中经常存在这样两个对立的方面:一面是庞大的社会体制,它或者是特指一种具体的体制,如教育制度、媒体霸权,或者是泛指整个社会的体制;另一面则是社会体制的一个或几个受害者同时也是觉醒者,是影片的主人公。这两个方面几乎处于绝对的对立面,成为势不两立的两个极端,这也是电影中矛盾冲突得以产生和展开的基础。
影片中所展现的社会体制通常有以下的特征。第一,这个体制是刻板的、泯灭人性的。比如在《迷墙》中,老师嘲笑儿时的平克写的诗,认为这是愚蠢可笑的,学生整齐划一地排好队进入绞肉机被搅成同样的肉馅,十分犀利血腥地讽刺了教育制度的刻板和对孩子个性的摧残。《飞越疯人院》里,设定了一个疯人院的场景,实际上是对现实生活的影射,疯人院里的制度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制度,护士长拉契特作为制度的维护者和执行者,剥夺了病人的娱乐的权利和其他许多正当的权利,是对人正常的生理和心理要求的压抑和剥夺。第二,体制是迷惑大多数的,唯利是图的。《飞越疯人院》中,麦克默菲很久之后才得知所有病人都是自愿进入疯人院的,病人们是自愿屈从于体制的。《楚门的世界》与《天生杀人狂》都展现了现代媒体的强势地位和大众的习以为常。媒体为了收视率不择手段地迎合大众的猎奇和娱乐心理。
《飞越疯人院》电影海报
对于影片中的主人公也通常具有以下的共同同特性。
第一,与体制和未觉醒者的双重对立。社会*治片中的主人公通常类似于“孤胆英雄”的形象,一方面,他们与不公平的社会体制相抗衡,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与那些同受体制控制而未觉醒的大众站在一边,有时甚至被大众所欺骗和背叛。虽然有时形式上并非一个人或者在过程中有新觉醒者的帮助,但一般在影片中这样的觉醒者不会超过两个人,主人公仍旧总是孤独的。在《楚门的世界》中主人公毫无疑问是楚门,其中的一个帮助他的人是给他暗示真相的施维亚;《天生杀人狂》中则是米基和麦勒丽两人相依作战。《飞越疯人院》中麦克默菲承担了觉醒者的角色,医院惨无人道地进行了额叶切除手术成为白痴,反抗的任务和希望转移到了酋长身上。反抗与觉醒的力量在数量上始终都是很少的。
第二,觉醒者反抗的力量却是巨大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主人公通常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和很强的觉醒意识。他们对体制的反抗十分彻底,对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数量上的劣势并没有使得他们显得势单力薄,反而因为精神上的强大使得他们在与巨大的体制的对抗中并不处于劣势,有时甚至是强势的,并显出极强的生命力。在《迷墙》中学生砸破桌椅墙壁,疯狂焚烧的一段中,学生与教育体制的对抗中反抗的力量就占据了主体;《天生杀人狂》中米基和麦勒丽肆意杀死愚昧的大众的也是一种强势的体现。
这种二元对立的模式在营造戏剧冲突、结构故事情节、唤醒观众认同感等方面固然有其优势,但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将现实生活中复杂的矛盾关系简单化,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很少有绝对的屈从者和反抗者,更多的人是同时具有两方面的特征。体制也不是一种绝对的压迫的力量,有时也有对大多数人利益的保护,当然体制的创造者也正是利用了人性中只求平安、得过且过的弱点使其得以维护。因而这种保护使得大多数人乐于生活在这样的体制当中。现实中的个人与体制更多的是一种既有对抗又有依存的关系。比如在中国导演那刘杰的电影《碧罗雪山》和《透析》中,主人公迪阿鲁和田法官既是体制的承受者,同时又是体制权力的施加者。他们既因体制的刻板与非人性化而受害,但又最终决定作为体制的维护者而得到了看似团圆的结局。这样的处理方式可能损失了一些电影中的戏剧化元素,但却更大限度地还原了复杂的人性与现实生活。
《天生杀人狂》电影海报
二、畸形的成长环境
*治电影中的主人公在童年或成长过程通常有着某种缺失或创伤。这些缺失和创伤在他们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同时也引发了他们独特的思维角度和对现有体制的怀疑。由于思维和行为方式的不同,他们在常人眼中通常是异样的群体。
《飞越疯人院》中麦克默菲在教养院的人面前表现出异常,而被送进精神病院。《迷墙》中的主人公平克在童年有因父亲在二战中阵亡,缺失父爱并对战争产生恐惧心理,在学校被填鸭式的教学压抑,母亲的过分看护使得他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这一切导致了平克性格的孤僻。《天生杀人狂》里米基经受过家庭暴力,麦勒丽常被父亲骚扰,母亲对此视而不见。这些滋长了两人的叛逆和暴力情绪。《楚门的世界》里楚门是三十年前被奥姆尼康电视制作公司收养的婴儿,在一个完全虚拟的环境中长大。
童年的经历会影响人的一生并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和伤痛。在这样的体制之下他们的生活并不美好反而充满了荆棘,使得他们对现有体制产生了质疑。童年的惨痛经历使得社会*治电影中的主人公具有了与常人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反叛精神,为其成年之后与对社会体制的怀疑与反抗提供了动机。
《迷墙》电影海报
三、暴力地解决与开放式结局
好莱坞的社会*治电影中既然存在着两个完全对立的方面,其矛盾从影片开始时积累,到最终就必定会走向一次爆发,问题的解决通常是以暴力的方式并带有一定的悲剧性色彩,结尾通常具有抽象性和开放性。
《楚门的世界》中楚门最终冲破了虚假的蓝天大海和禁锢他的巨大摄影棚内虚伪的世界,走向了广阔的真实。这是一个相对和缓的结局。但对于这个结局也并不只有一种单纯的解读。表面上看,楚门在与媒介霸权的的对抗中取得了胜利;但若换个角度思考,在这后一场直播中,楚门的结局正是观众最想看到的,媒体也满足了观众的要求,获得了收视率,对于媒体也是一种胜利。
《迷墙》的结尾处,是一个对准厚厚墙面的静止的长镜头,安静漫长地使人窒息。突然墙面被爆破,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电影通篇使用墙这个意象,本身就是一个开放性的设定。这个结尾既是暴力性的,也是开放性的。是内心的壁垒倒塌,成人暴力的冲破还是压抑体制颠覆,理解因人而异。
《天生杀人狂》这部电影充满血腥暴力,结尾却回归了爱,也传达了一种理念,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人类真正需要的是爱,从社会制度转向人性。
《飞越疯人院》中麦克默菲成为了影片悲剧的承担者,尽管酋长最终逃出了疯人院,但结尾仍是悲壮的,个人的胜利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更何况其他人呢,是否已经觉醒愿意摆脱体制的束缚呢?仍是电影留下的未知。
四、导演立场的倾向性
在社会*治片中导演的立场通常是极其鲜明的,导演大多站在反抗体制的主人公一边对主人公报以支持、同情,而对体制则显现出厌恶、冲破的欲望,导演通过对迎合大众审美观念的主人公的塑造,将观众引向支持主人公的一方。
楚门因为在开始处在一种被动的弱势地位,是被欺骗着,因而赢得了观众的同情。《天生杀人狂》中米基和麦勒丽的狂放不羁是很多人向往但无法实现的梦想,同时他们的爱情和对爱的坚定也使得观众对两人产生了认同。《飞跃疯人院》中的麦克默菲性格开朗、了与交往、身体强壮、富有自信、富有煽动力同时又有清醒的头脑,是现实中的理想形象。加之导演在影片中对制度的残酷、不公正、泯灭人性的描绘也体现了导演在情感和立场上的倾向性。
总之社会*治片是好莱坞类型片中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上述特征并不能涵盖社会*治片所有的共同特征。旨在通过具体影片的分析加深对社会问题电影这一类型的理解和认识。